帝王怎能不要脸面?即使这质子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那也不能在这尾安宴上出事!
且那北戎质子口吐的鲜血,从设宴的宫殿一路淅淅沥沥淌到太医院前门,那些秃头白髯的太医们即使饱经风霜、资历深厚,也没见过这等子吐血奇闻!可把了把脉又查不出究竟是心肺哪儿出了毛病,只得含糊着开一副止呕血的药方子,也不管顶不顶用,先煎煮一罐子热汤药给这质子灌下去,再在御药房慢慢研讨这质子的病情。
与此同时,住在太医院的还有前些个日子里,因救驾而受伤的大皇子席蘅。
席蘅在那次救驾中伤得重,也是有着痛下了血本的缘故。自古以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个道理,百试不爽。这不,席蘅在皇宫待了快十天,眼看着伤势转圜变轻,也可以出宫回府养身子去,宣和帝这边还无任何动静,那就意味着暂时还未有让他出宫的打算。
眼下这位大皇子殿下一身竹青翔鹤淡纹长衫,仪态悠哉悠哉,坐在轮椅上拨动车轮,从太医院东边的典署堂里徐徐出来,待御药房的人少了些,逮着一个年轻点的太医,面上温润如玉笑道:“太医,可有止血的药材?晨起时不小心弄裂了伤口,这会子有些疼。”
这太医方才因给宫中嫔妃送错了养颜汤药,被上头臭骂一顿,这会子正为这事恼着,面色也不太好,更何况与这不得宠的大皇子闲谈大概会是浪费时间,于是三言两语快声敷衍道:“现下御药房的止血药草,全拿给北戎那位世子了,殿下若是要,自个儿去那位那里去拿罢,准保多。”
席蘅也无被怠慢的怒意,只点点头:“多谢。”
见那太医匆匆离去,席蘅将手臂搭在轮椅扶手上,慢悠悠往后瞧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眼底压着几分浓郁阴冷,好似寒夜刮起一扬瀌瀌雪风。
……
那几个内侍将那北戎质子扔在御药房耳房的一间小屋里,便甩手回去复命,也不在意这质子无人照料,一时半会儿的会不会殒命见阎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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