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湖畔吹来的凉风卷起步如琅鬓间的碎发,她闭了闭眼,忽的上前几步,仪态恬淡悠闲,却步步紧逼那黄衣贵女,面容缀着一丝平静冷肃:“贵女想必对那支海棠步摇甚是珍重,但在我拿出之前,还想与贵女对对几处细节。”
甄昙将双手交叉在身前,对步如琅的“垂死挣扎”鄙于不屑,只双眼状似噙着一丝羞愧难耐:“步娘子,你还是直接将步摇拿出来罢,你拿出来让柳娘子辨认一番,柳娘子自然能认出那是不是自个儿的步摇了。你若是真的犯下这错,我身为妹妹,自是替你向柳娘子赔礼道歉……”
这简直是巴不得步如琅真偷盗了那支步摇,既是如此姊妹情深,方才又为何话里话外称“步娘子”?南康长郡主品出一丝味儿来,转而不着痕迹侧脸颔首,淡淡瞥了甄昙一眼。
此时此刻,步如琅心知肚明,她不能贸贸然拿出来那支步摇,只要拿出来了,那柳娘子必定咬定她拿出来的那支,就是她柳娘子的步摇,那偷窃的罪名才是让她坐实了,她才没那么蠢笨踩陷阱。
“急什么,这不是让柳娘子好好回忆一番那支步摇的模样,免得认错不是?”
步如琅将“认错”二字重重咬了咬,那柳娘子身子不由缩了缩,神色不复适才的理直气壮,只垂首嗫嚅道:“步娘子莫要为难我,这步摇确实珍贵,乃家中祖母珍藏于匣中的,更何况是太后娘娘赐予的,自是不能糊里糊涂弄丢了……”
步如琅懒得和她继续含糊打诨,微笑道:“柳娘子的孝心真令闻者恸然,那便与我仔细说道说道,你那步摇的样式,可是缀金累丝样子?”
“是,是的,就是缀金累丝状,”那柳娘子闻言立马称是,但瞥见甄婉和甄昙的眼神,却陡然略有迟疑,改了话头,“不,不是,也不对……”
“到底是与不是?难道柳娘子连自己戴过的步摇也不记得了?你方才还说这簪子是你祖母的珍贵之物,”步如琅将鬓边吹乱的碎发别在耳后,面上的笑容越发娴静无邪,“柳娘子今儿个簪出府的步摇,真的是那支海棠状的吗?”
柳娘子紧紧攥着手,掌心间掐白了一片,她涨红了脸,豁出去一般笃定道:“是,就是缀金累丝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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