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的气候干燥温凉,初秋十月的时候,白天需要穿两件上襦才不冷,到了夜间温度下降的很剧烈,陆旻之一向不喜奢靡,家中人都不敢铺张唯恐惹老爷不快,府中人节俭度日,不比门阀中人衣着皆为贵重锦缎裁成,衣食住行都追求极尽奢靡。
听到哥哥回家的消息,陆芸婉的心里雀跃,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哥哥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痛快大哭一场,来兖州之后,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溜出门去,于寻常巷陌穿梭,喜欢摆弄那一些小玩意,在田野间放风筝,总是在外玩一整天才回去。
陆芸婉听府中人议论,这一位新到任的刺史参军、瑕丘太守今年不过十八岁,出身于清河崔氏那样的百年门阀,不过陆芸婉更为哥哥骄傲,陆芸婉有两个哥哥,大哥哥陆子卿不过二十,已经立下很多战功,身在兖州最精锐的骑兵营,已经是兖州军中最骁勇善战的军士,二哥哥陆子诚今年十六岁,同在军营。
清晨露水沾湿罗袜,陆芸婉站在城门上窥视,身着铠甲的陆子卿下马,他护送一辆双辕长檐马车入城,身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在前线驻守已经年余,今日能够赋闲回家乃是得了父亲的旨意。
陆芸婉的视线追随马车入城,托腮沉吟:“哥哥一路护送他到兖州治所瑕丘,好大的排场,果然是天生尊贵的士族。”
让陆旻之忌惮的是这位崔大人背后有广陵王梁毅的势力,如今太子懦弱,储位未定,人心思动,兖州就在建康皇城北边,是拱卫京畿的屏障,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面对强敌,内部争斗也从未停息过,如今最让父亲感到棘手的是南面徐州刺史布仲舒,是敌对的关系。
崔承嘉被迎进了刺史府,陆芸婉的视线落在其后陆子卿高大而忙碌的身影上,哥哥嘴唇紧抿,表情严肃,虽然风尘仆仆,忙的连铠甲也不曾换,行动严谨坚毅,看来就算回家都并没有多松懈下来。
穿梭在兖州的阡陌间,陆芸婉一阵小跑回家,刺史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陆芸婉随人群被军士拦在远处,只见众星拱月之中,马车上下来一人。
抬眼看去,只见他穿着一袭官服,头戴冕冠,身形清瘦颀长,远远望去竟一时凝住,只觉得举手投足之间高贵非常,惊鸿一瞥,偶见一人容颜,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眉如青山,鼻梁高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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