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碎雨的秋风吹开花窗,卷了几片微黄的竹叶,在黄梨木书桌上落下。

        细碎的凉雨落在君怀琅的脸上,他幽幽醒了过来。

        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他二十多年来,最为熟悉的地方。面前的雕花木窗敞着,正对着他院中的荷花池。窗边立着数十杆修竹,纤浓得宜,自成一片景致。

        他正坐在书桌前,支着胳膊假寐。桌上摞着许多书卷,他面前摊了本《尚书》,桌角汝窑笔洗是他父亲前几年在湖州淘换来的。桌边架着古琴,是他自幼用惯了的,窗下的坐榻上支着玉棋盘,还摆着他没解开的棋局。

        是他用了二十多年的书房,熟悉又安宁,反倒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君怀琅一时间愣在了原处,房中一片静谧,只剩下外头雨打残荷的簌簌声。

        自己……不是死了吗?

        父母身亡、二弟殉城、君家灭门、宣武门的冷雨和屠刀、妹妹受辱……

        在这一片静谧中,像是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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