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澧县,北洋第六师师长马继增正拿着袁世凯的电报发愁,老袁已经任命他为讨逆军第一路军司令,全权负责湘西地区战事,可就是沒说给自己多派点人马來。

        说真的,在澧县驻扎的这一年多,马继增是人也胖了,腰也粗了,澧县的富裕程度让他惊讶的不行,光是抽税这一项,那每年都是几百万上下的进项,不光是他马继增,第六师的官兵大多都发了大财,夹带私货的,敲诈勒索的,应有尽有。

        澧县百姓对这一师北佬可沒什么好感,无论是之前的王振亚镇守使的军队,还是王振宇巡阅使的青年军都和当地百姓相安无事,了是这些北佬不一样,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就是一个劲的搜刮地皮,恨不得把澧县地面上最后一个铜板都刮进自己的腰包。

        不仅仅是老百姓,连澧县本地的帮会,地主豪绅都成了第六师敲诈的对象,澧县南郊的一个姓何的地主,因为沒有满足第六师一个团长的敲诈,结果硬是被抄了家,而这位姓何的地主走告无门,最后也只能上吊自杀了事,而在第六师开入澧县地区之后,在驻军地域附近的治安情况立刻恶化了,很多妙龄少女被人**,很多中产家庭被入户抢劫,现在傻子都知道是第六师这些不是人的北佬做的恶事,因为马继增自己就带头**了两个澧县女子中学的学生,北洋第六师的罪行罄竹难书,令人发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继增所部的一举一动,都被仇视他们的当地百姓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振宇这边。

        老百姓觉得活不下去了,可是马继增却觉得这日子比在北京的时候滋润的多了,自己是陆军中将,上头对着的是政事堂陆军部,无论是湖南督军汤芗茗还是湘桂巡阅使王振宇对自己都沒有管辖权,这也就是马继增能肆无忌惮在这澧县当土皇帝的原因,当地的乡绅告到长沙也沒用,根本沒人敢过问,因为马继增胆子大到连本该解送长沙省府的税款都敢往自己腰包里送的地步了。

        人这个动物啊,过不得好日子,想当年在武汉,第六师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虎狼之师,可是在这澧县幸福了一年多以后,这战斗力就不好说了。

        马继增最担忧的还不是这个,毕竟第六师日常的出操还是在照常进行的,他真正担忧的是两点:第一是齐燮元的这一旅大兵被抽调去了第二路军司令陈宦的麾下,使得自己这个第一路军司令手里的军队连第二路军的四分之一都不到,这仗有点风险了,第二就是王振宇,马继增也不是白痴,在澧县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多次刺探湘西的军情,大致得出了兵力不足三万的结论(他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间谍都被何健他们捕获并策反了),可是对于王振宇,马继增还是有几分忌惮,当初在玉带门自己差点就被这家伙给弄死了,想想都心有余悸,,。

        “一二,起,一二,起”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号子,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正在试图把一辆陷入泥泞的重炮推出來,而负责牵炮的军马也被马夫用鞭子抽的嘶鸣不已,但是该死的大炮依然纹丝不动,任凭大家怎么使劲怎么期盼,它就是不动,山间的路不宽,这么一个大家伙堵在路当中不动,结果自然连步兵的行进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青年军第一军军长,负责湖北方面作战的徐源泉将军看着眼前这无比混乱一幕,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來,身为跟随大帅参加了玉带门会战的大佬级人物,徐源泉对于自己的作战任务多少还是有点意见的,自己的主力第一师被抽调参加了宝庆会战,而自己带着余下的二个师跑到这里來钻山沟,等着北洋第六师不知死活去进攻而且即使是所谓的湖北方面作战,也是辅助动作,徐源泉只需要带着二个师的精锐拿下仅有不到一个旅非北洋嫡系把守的荆州城就可以了,然后就是守在那里,等待负责广东方面作战的第三军和负责湖南方面作战的第二军北上合攻武汉就可以了,对于参谋部这种明显是大炮打蚊子的部署,徐源泉是十分不满的,因为这种低风险的作战意味着立功的概率也将会随之大大降低,而军功恰恰是军人最看重的东西,虽然徐源泉和杨万贵万耀煌一起号称是王振宇之下的三大佬,但是面对杨万贵,刘兴为首的湖南势力的稳步前进,以及李宗仁,白崇禧为代表的广西势力的快速崛起以及整个湘桂集团或者说青年军势力的发展壮大,以湖北势力大佬自居的徐源泉也早就不是当初在汉口的那个单纯的革命青年了,他的欲望随着自己的地位开始了稳步攀升,他希望有一天青年军一统全国,而自己就是最核心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沒成想事与愿违,好不容易大帅决定开始争霸天下了,自己却沒赶上趟,这让徐源泉如何不郁闷,有气自然要撒了,徐源泉看着混乱的场面就怒道:“怎么回事,这条路不是当年白崇禧带着山地第二旅走过吗,为什么轮到我们第一军來走就这么困难了。”

        身边的军官自然都知道自家将军心情不好,所以给这么一吼,个个都不敢出声,生怕触了眉头,还是徐源泉的副官,刚刚从陆军大学速成班分配來的,原澧州镇守使,现湘西行政公署主任王振亚的儿子王育寅中校的胆子够大。

        只见他毫无惧色不卑不亢的答复道:“报告师座,据卑职所知,此前白师长他们通过此地的时候是夏季,天气干旱,路面沒有现在这么泥泞,同时他们当时携带的山炮也沒有我们携带的重,而且他们是用拆散的方式行军的,所以我们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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