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人暗暗羡慕陈氏虽是再嫁,其风光得意处却压过了多少闺阁儿女。尤其是陈家本族的那些女儿,以及陈氏先夫家赵家的那些女眷们。平日里言三语四,眼红羡慕,又不敢嚼舌根子得罪陈珪,只能咽下满腹心酸,推说陈氏的命好。

        尤家如此举动着实令陈家面上有光。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更是当着媒人的面,明言这一番聘礼陈家不会留下分毫,都留给陈氏做嫁妆。

        换言之,尤家虽是重金下聘,陈家也不是贪图金银的人家。一应举动,都是为了儿女好罢了。眼见陈家如此作为,尤老安人亦觉熨帖至极。她虽是图了陈家的富贵权势,应允了儿子欲聘陈氏为妻。可到底觉着寡妇比不得闺阁少女,虽口上不敢多言,背地里还曾腹诽陈家太将女儿当个宝,一个再嫁的寡妇倒比人家的黄花闺女金贵了。这会子倒是满口的称赞起陈老夫妇的爱女之心来。

        至于尤子玉,满门心思的都在想着尽快将陈氏娶进家来,因而不论陈家提出甚么要求,他都是满口的答应,一时倒顾不得旁事。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四十岁老汉谈情说爱,一盆火热着呢!

        闲话少说,只说尤家下聘纳征之后,便是请期。

        因着尤子玉年过四十,陈氏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双方年岁都不小,且等不得小儿女谈婚论嫁时一拖便是两三年的作风。遂两家坐到一处商议了半晌,算过了黄道吉日,便将婚期定在八月十八。

        陈氏对此倒是没甚么可挑剔的。她自恃并非闺阁少女,自然也用不着拿腔作势的,非要用拖婚期来显示自家的金贵和夫家对自己的敬重。身为人母,她只关心自家两个姐儿该怎么进尤家的门。

        按照尤老安人的意思,陈氏所出的两个姐儿可以在陈氏三朝回门的时候,跟着陈氏回尤家,或者在陈家送嫁妆的时候,先一步住到尤家。反正新婚次日尤家开宗祠祭拜祖宗的时候,会将两个姐儿的名字记上尤家的族谱。其余不过是面儿上的问题,自然怎么便宜怎么来,很不必多费心思。

        ...

        陈氏听了尤老安人的说法,并不应允。在她看来,自家女儿既不是见不得人的外室子,又不是什么物件儿,为什么要跟着嫁妆入尤家,或是三朝回门时委委屈屈连个名目都没有的跟过去?

        依照陈氏的意思,是想成婚当日,带着两个姐儿做花轿,由两个姐儿掺着跨火盆儿,明公正道的入了尤家的门。给新祖母新爹爹敬茶叩头。尤老安人自觉不像,只怕这么着,叫世交亲朋们笑话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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