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众人在来之前,就有了约束赵老太太这一房人的打算,为的不过是不想得罪炙手可热的陈家,以致给赵家招来祸患。

        只是人心难测,赵家族老们纵然识时务,然被人逼迫至此,心中难免愤愤不平,只不过碍于陈家之势,不敢宣之于口。这会子听了陈珪的承诺,赵家族老们登时忘了先前被逼迫的一番屈辱,宽心之余,生怕陈珪又变了主意,忙当着陈珪的面儿,央求小厮至后院儿传话给自家的女人们,嘱咐其如何应对言谈。陈珪见此形景,便知赵家众人已然心悦诚服。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引着众人回至席上吃酒。

        这一番描述着实累赘,然屈指算来,亦不过是盏茶功夫,赵家众人便在陈珪的言语弹压下改了态度。略知晓内情的徐子川见状,也由不得敬服陈珪虽然在书本学问上不如他,这人情达练的工夫上,却也是他不如陈珪多矣。

        当下且不言徐子川心中的百感交集。只说陈府后宅,赵老太太因着族中老嫂子们摆明车马的拦阻态度,心内着实不忿。只是碍于陈老太太方才言辞强硬,赵老太太生怕她一时羞恼当真罢宴装病,倒是不敢再提接两个姐儿回家之事,

        陈老太太眼见已压制住赵老太太的气焰,也就不再提及罢宴之事。待台上所点之戏接出唱过,便撤了酒席,另摆上饭来。笑请诸客入席。

        堂上众女客们见状,便也心照不宣的对赵老太太一家人视若无睹。当即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向老寿星敬酒贺寿不必细说。

        欣然饭毕,又吃了一回茶。眼见时辰不早了,众人方开口告辞。陈老太太命冯氏带着家中女媳人等直送出仪门外,眼见着各府的车辆都不见了,方才回转。

        陈氏母女直待客散尽了方从房中出来,至正房给老太太再叩头。因着是老太太的寿辰,陈氏母女三人特地换了素服穿上吉服。陈老太太眼见着女儿和两个外孙女打扮的衣着光鲜,分外喜人的模样,不觉笑的合不拢嘴。因又想到席上赵老太太的那一番鬼心思,更是连连冷笑。打定主意绝不叫那个赵老虔婆得逞。

        陈氏虽在后宅,消息却很灵通。也知道赵老太太带着赵琳家的过来闹事。当即冷笑道:“真是脂油蒙了心的老混账。这才几天的工夫,就忘了姑奶奶的厉害。打量着我是那等任人拿捏的面团儿不成?若今儿不是妈的寿辰,我有能耐先将她们骂个狗血淋头,再叫小子们乱棍打出去。也叫她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冯氏见状,忙开口笑道:“你也太肯动气。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如此破口大骂。再者说来,你成日家在孩子们跟前儿如此,也不怕大姐儿、二姐儿将来大了,也学出这么个破落户的强调来,可怎么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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