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微雨,朦朦胧胧的,陈淙月穿黑西装,打一把伞,跟她身后,几乎全部伞沿都遮她发顶,他自己被淋Sh大半。

        听见她讲话,他只微笑,然后抬手蹭一蹭她眼角,动作自然,语气低沉:“有雨水。”

        不是雨水,是泪水。

        他讲得含蓄,小心翼翼呵护她。

        明澹才发觉自己在哭,为什么呢,明明是那么不喜欢她的父母亲——他们争吵的时候最Ai以她为开端,母亲讲为了生她放弃了多少父亲却不知感恩,父亲则冷嘲母亲当初不过是为钱为财,如今却这样跋扈且不知好歹。

        这些话从不避忌明澹,有一次甚至是在两个人陪明澹参加学校里的家庭活动时候突然爆发——众目睽睽,无数同学与他们家长注视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最后一前一后甩门而去,只剩明澹含着一汪泪,手足无措站在原地,被还想探听更多讯息的家长和趴在门口窥探的同学指点打量、议论纷纷。

        最后是高年级的陈淙月收到消息,翘了一整个下午的课,跨越大半个校区来寻她。

        他穿过人群、冷眼、调侃,走到明澹身边。

        她原本还忍着泪,蹲在角落,攥着蜡笔用力在纸上给父亲涂上深黑的西装,给妈妈画上温柔的笑容,给哥哥点缀上明亮的眼——画的主题是“和谐的一家”,这本该是她与父母共同完成的作业。

        而她的所有委屈,在看到陈淙月的那一刻彻底崩溃,她把头埋在陈淙月怀里,泣不成声,哭得几乎上不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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