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招呼声,芙兰和玛丽同时往旁边看去。

        “博旺小姐?”两个人同时意外地喊了出来。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玛丽和芙兰隐蔽地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心。

        萝兰-德-博旺,她的父亲博旺男爵是全法兰西最富有的银行家之一,在1830年给奥尔良派捐输了几百万法郎,换取了政府无数的好处,贵族爵位和法兰西贵族院席位只是其中并非主要的一部分。

        这位小姐除了相貌之外,几乎和父亲一样——这句话并非嘲讽,而是一句赞赏。

        由于母亲的因素,她面孔十分精致秀丽,再加上穿着绣着金线的黑色丝绸长裙,看上去跟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她湖蓝色的眼瞳透着无言的高傲,棕色的头发按着最时兴的样子高高地盘了一个发髻,盛气凌人犹如法郎的化身——对也许是全法兰西最有钱的女继承人来说,这句话同样不是一句嘲讽。

        她野心勃勃,一心要在教室里谋到父亲一样的地位,渴望得到每一个同学的敬仰和顺服——就和她父亲在贵族院和交易所里一般。

        目前来看,干得不错,或者说,成功了一半。她已经成为了银行党的领袖,画室内时尚的标杆。然而正因为如此,她再也无法得到另一半人的尊敬。

        那一半人天天用刚好能被她听到的音量“小声”嘲讽她的狂妄自大和过度的炫耀——正如她和她的同党天天用对方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嘲讽那些人僵硬的表情和故作风雅的举止一样。很自然地,她和玛蒂尔达等人的贵族党是死对头。

        其实老画家也明白他的学生们一直在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但是表面上也一直装作不知道,根本不去约束两党的争斗——上帝啊,连伟大的国王陛下和他的首相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怎么解决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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