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提起神,谨慎地缓慢凑近了陆钺,自然也不免将他的面容看得更加仔细清晰。
他仍在静静地昏睡,分明是生死难测,却偏偏不带丝毫颓弱之态。苏绵望着他,犹如看到了寒山顶上一刃浸满了霜雪,流淌着月华的寒锋冷剑。剑刃是极为锋利的,即便是刚硬的风,寒凉的雪,也几乎不敢触其锋芒。
他的肤色白皙,眉骨很高,眉心之间却生着一道浅浅的蹙痕。
苏绵皱了皱眉,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试试能不能抚平这道愁迹,却在将触未触之际猛地回过神来。
生至今日,苏绵从没有见过这样俊美的人,也没有见过这样峻冷得如同携了寒山雪雨的人。这是一种颇是桀骜锋利的俊美,这样的皮相骨相很容易让人心生爱慕,却也很容易让人惧怕退避。
苏绵慢慢地凑近了他,咬唇在他肩颈处仔细嗅闻。他身上的气味像是寒冬里傲立的松,清清的,冷冷的,却又蕴着一种说不出的浓烈得教人心悸的气息。
苏绵心慌了一瞬,却没有轻易躲开。她勉力定住神,又往前凑近了几分,几息之后,她不由心中发紧,心生不安。
他的脸畔唇旁浮着一股很淡很淡的,被隐藏在清苦药味之下的微微的甜,是那种她很熟悉的似血的腻甜。
这味道太过淡薄,饶是这样嗅闻,也总是若有似无,苏绵有些撑不住,两手微微扶住了陆钺的肩,而后稍稍直身,打算暂缓一缓。
究竟是衣裳,还是他的脸?苏绵挠了挠脸,再度俯身凑近陆钺的脸庞,她方一低头,便猛地顿住,而后一面手忙脚乱地起身,一面脸耳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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