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来得了薛炎“真传”,贪财好·色,奸邪凶狠,一旦瞧上了谁家妻妾儿女,那是不惜使尽一切龌龊手段的。

        冯全娘家原本不过一卖豆腐的人家,合家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虽家中寒素,却向来爱如珍宝,如何肯将宝珠投入虎狼之口?那钱来眼见威逼利诱皆不见用,便又起了一份奸心,他暗地里指使一心术不正的游方郎中,施展了些蒙人之术,假说有法子可治全娘之母的旧症,借此哄住了冯氏一家。

        全娘之母自来体弱,节气稍变,她身子就好一阵歹一阵,有时作得紧了,险些连命也要没有了。父女两个关心则乱,不妨着了人家的道,倾家买了一堆无用的药草,到头来不仅没能救好冯母病体,还被人哄着骗着,莫名地欠下了一大笔诊费。

        全娘家中并无余财,又无门路,一时为奸人所害,求告无门,几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那钱来一伙揪着书契不放,不只要全娘给她为姬为妾,更要全娘一家给他做牛做马。

        苏绵与苏皓来时便已听随从将这些事简单说过,此刻与全娘说法一合,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他们兄妹二人碰着了这一场,那便要将事管到根底。

        “奴婢寒微之身,不敢让各位贵人为我费此心力,只是我父如今被这些脏心烂肺的人毒打重伤,就在家中,母亲也只剩了一口气,求诸位菩萨救我父母,奴婢在九泉之下也不敢忘怀大恩!今日此祸全由全娘而起,我只求一死了结了我的罪孽!”全娘说罢便背过身抬手狠狠往自己心口戳去,苏绵惊骇之中才见她袖中藏刃,寒光微闪,她不由往前欲阻,那侠女却已抬手打落全娘手中利器,将她制住箍在了自己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苏绵定了定神,才觉自己也有些手抖:“性命何等要紧,你的家人为你不惜一死,你就如此报答他们吗?”她看着全娘目中的灰败和绝望,语气略缓:“我们会救你的,你若再做此自戕之举,便是辜负了我们的心。”

        生死场中走了一遭,全娘此刻也有些别样的体会。她本就是个极为坚韧的女子,今日求死也是性烈痛悔,想就此了结,不想再继续连累父母,连累这些好心助她的人。如今死中回生,又被苏绵如此厉言斥责,缓语安慰,自己也是又愧又悔:“奴婢......都听贵人的。”

        那钱来虽则贪财好色,无恶不作,但若不是惯于见风使舵,趋利避害,也难得了薛炎的心,在市井之间作威作福。他这等身份,所仗的不过是薛炎的恶势,但论其本身,实在是不值什么,一旦他得罪了王公大族,薛炎绝不会为他而百般开脱。

        “既是几位贵家为这家人开脱,那我也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几位要带走全娘,总得给小人把账结了,否则......小人也不能白白地吃了这哑巴亏不是?”钱来咬着牙挤出满脸狞笑,目光也不时往苏绵三女身上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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