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心蓉缓步走出,美目凌厉,整个人如同笼着一层冰雪:“算你还有些羞耻之心,既知自己无德无能,合该早早辞了这官职,也免得将来误了大理寺的清名。”这里的事,唐心蓉已经静听了好一阵子,她也没想到聂麟会主动提出辞官赎罪之言来。此时唐心蓉心绪复杂,更多的却是心寒和愤恨。
“不行!”汪氏一怔之后,几乎是尖叫出声。她往日里辛苦强装的所谓京城贵妇人的仪态全都不见,眼见儿子已是铁了心肠,她便挣扎着调转身来要给苏家人磕头赔礼,聂麟跟着她一并倒地,却牢牢搀着汪氏,不教她将这头磕下来。
“儿子,这都是娘的过错,你不能,你不能啊......”这一回汪氏倒是哭得真心实意了起来;“这不是我儿的错,求你们了,求你们饶我儿一回,别再逼迫我们孤儿寡母了......”
“你求错人了。”苏绵瞧着汪氏到了此时都仍旧不肯悔改,口口声声,都言他们苏家之过,又想着她往日里给长姐所使的那些绊子和方才想要拿捏苏家和长姐的那副形容,心中便满是厌恶:“今日的事,你怪不着任何人,要怪,就要怪你自己,怪你们聂家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绵冷冷对上汪氏的目光,轻轻一哂:“聂大人不到三十已官至大理寺少卿,观天下才俊,寒门士子中有几人能够及得上他?这是他寒窗煎熬,生死几度才换来的。可惜啊,若不是老太太您心里糊涂,纵容着这一群人胡闹了这么一场,聂大人这一生原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今之后,却全都成了泡影,外头多少人想要抓聂大人的把柄,谁能想到最后毁了聂大人的会是他的亲娘呢?”
“三姑娘......”聂麟眼见着母亲如同当头挨了一棍,满目绝望地瘫倒在地上,出口的话带了无力的愤怒和恳求:“千罪万过,是聂麟一人之过......”
“聂大人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老太太心肠恶毒,心念下作,竟还能得了大人如此的维护,想来我长姐在大人心中原本就不值什么,即便是她险些死在这些人手中,也不过是她时运不济,活该她对大人一片真心了,是不是?”
苏皓站在三妹身后,此刻稍稍静下心来,先时勉强压抑的疑惑和惊喜此刻都冒了头。
在家中时柴嬷嬷说过府上近日来难得地生出了一桩喜事,如今看来,这喜事便是三妹已大有好转,几乎是脱胎换骨了。
三妹自小体弱,到了三岁上才能利利落落地开口说话,打小儿不少人背地里说三妹是个小傻子,为着这个,母亲不知处置了多少人。记忆里的三妹更多的是一种娇憨和天真,而今见着这样伶俐灵动的小妹,他诧异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安心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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