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的那扇窗还开着,她被人扶了起来,喝了药,对楼下的薛瑜晃了晃头,表明自己还有力气。暂时褪去了发烧红潮的脸颊上,透出了一股灰败的青色,只有眼睛还带着几分期待。
薛瑜等了一个时辰,没有等到青霉出现意外反应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和喜儿点了点头告别,重往城门前而去。方入夜,薛瑜刚想去看看乔县令搬出来的酒,试试能不能蒸馏提纯,就接到了另一份噩耗。
虽然换了青霉的病人尚未复烧,但咳嗽里的血痰,昭示着她以为的只是青霉素药量不够完全是误判。
差役小心地看了一眼江乐山,将最新的数字报了出来,“客店周围千人隔绝后,在城中央、南区等处,例行复诊皆发现了新的发烧病人,共计十三人。眼下,尚未查到他们何时接触过病患。”
“咳咳咳!”江乐山别过头,爆发的咳嗽声实在令人担忧,他喘了口气,隔壁的乔县令听到消息,已经开始处理事务,“分布过于零散,再迁居也不方便了,万一途中把病过给更多的人,反倒不好。你去看看调来的布匹还有什么没用的,裁成布条挂上去,之后送粮和检查,也好提醒一下医师和其他人。”
“是。”
差役推出去去看库房,鸣水县本是没有布庄的,新收进来的布匹还是从客商那里收购来的,为了稳住人心,免得一心发愁生意,一个劲地想往外跑。也算是赶了巧,这次口罩裁了不少出来,大家脸上挂着的口罩布块什么颜色都有,连带着被困在城里一时不能回去的附近村民和庄园佃户,都多了一份缝制口罩的生计。
“让乔兄担忧了。”江乐山好半天才顺了气,有些愧疚。
乔县令摇了摇头,“江兄一心为国,我既为鸣水县令,自当努力才是。”严格来说,江乐山已经不算是鸣水人,要不是为了等待县学开学,完全不会被牵扯到这件事里,更是一直劳心劳力,连发了烧病中都要起来操心各种事情。
没出事的时候乔县令自然得考虑得不得罪人、要不要明哲保身,但出了事,他眼看着江乐山鞠躬尽瘁,薛瑜更是拿出了铁血手段要弹压闹事的人,他再怎么样也是一县主官,如今戴着口罩离两人半个屋子,作为府衙目前还没感染的一部分人,他带着被薛瑜赶鸭子上架干活的学官们,担起了第一批患病的人逐渐倒下后的物资调配计算和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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