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被骗了!江县令,县令,您帮我说说话!”雷小虎师徒被拖着往外走去,雷小虎这才急了眼,冬天少有能做工的地方,多一份进项就能生活好一分,他信任陈真人,但也从没想过丢掉工作。

        江乐山看了他一眼,“我很失望。”若说辛林是工坊内工人的努力做事头名,雷小虎凭着自己什么都会一点和在佃户们之间的威望,便是佃户们的领头人,然而却将道人的鬼话放在了其他事情前面,如今这个下场,只能算他咎由自取。

        破解了符纸的秘密,又看见了雷小虎师徒的下场,佃户们都警醒起来,生怕自己也成了下一个雷小虎。

        有关“道法神术”的秘密一传二二传三,在薛瑜示意的刻意宣扬之下,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工坊,曾经惊叹过的人纷纷自觉上当受骗,随着村落佃户们的外出,传遍了整个鸣水县,陈道人在县城里过往宾客盈门的住处也被泼了粪水,变成了谁都不愿接近的地方。

        消息传得太远,以至于鸣水县里简家庄子上的道观都遭了连累,出门做法事都被人指指点点。

        陈道人被押了下去,由陈关亲自负责审问,一场风波消弭,薛瑜看着气得不轻的医正,提议道,“后门接引流民的棚子里有记录各人的病症,我身体尚好,不如医正去看看那些病症,和在太医署所学相互印证交流,总结一二。陈道人都能总结出几个常见病症的普遍救治方子,医正一定也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在鸣水也好带出些真正的医者,免得让人下次再被骗了。”

        一个高帽扣在头上,医正能承认自己连江湖骗子都不如吗,自然是不能的。

        眼看吴威领着医正走了,薛瑜走进琉璃窑转了一圈。破碎石英砂和筛选石英砂的粉尘到处都是,地上是一片片正在被收集起来准备回炉重造的废品。熊熊燃烧的炉火中,烧融若岩浆般的玻璃液黏稠无比,汩汩而下,在出口被一根铁棍擀平拉长。

        捏着芦苇杆试图吹起玻璃液的匠人有些畏手畏脚,他面对的只有被截流的一部分玻璃液,而更多的火橙色玻璃液则流向了出口处的黝黑铁箱。铁箱内收集足够玻璃液后被人切断,推着向外走去,新的一个铁箱被推了上来。中间间隔的时间里,一股玻璃液又落到了匠人眼前的池子中,继续着器皿定形的过程。

        推走的铁箱一侧则伸到了窑外,被外面的风扇不断吹进来低温的空气。若站在窑外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橙红色的玻璃液随着温度降低逐渐失去颜色,变得透明而平整,被人操作着穿插入箱内的无数个锋利铁片将玻璃分成了不同大小方形碎片,薄厚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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