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承认了。

        薛瑜之前在造纸工坊里和老师傅交谈时认得了许多纸张,被老师傅珍之重之拿出来的藤纸与伪造的红纸有些相似,再联系一下老师傅说过的有玉版藤纸如今锁在王谢两家库房不外流,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怕是方锦湖什么时候从谢宴清两人手上忽悠来了纸有备无患,刚好找到机会使用。

        方锦湖支着头,“幼时钟夫人说过一个趣事,她出嫁时钟家新造出一种纸,花纹特殊,但是不易成功,那年只制出两方,全为她染色做了嫁妆单子。技艺当时也不够好,她嫁人没多久就开始褪色返白,害得她每天都要拿胭脂水扫上去补色。后来二房败落,庄园匠人流落在外,几年后一种新纸出现,却因为纸质粗糙并不引人喜欢。”

        仔细摸索,褪色的那张嫁妆单子边缘的确有反复晕染过的痕迹。随着他的叙述,薛瑜仿佛看到了初嫁人的少女因纸张褪色苦恼,背着人挑灯拿胭脂水补色的娇俏模样。

        “……无论如何,这个办法太冒险了。”薛瑜从想象里回神,严肃道,“钟家已经盯上了你,你又招惹了崔氏,四处招摇撞骗,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在给我找麻烦,钟无。”

        方锦湖散漫地收好被铺开的证据们放在几案角落,自己俯身支着几案桌面缓缓靠近,在占据了全部桌面后,挑起一个笑,微微仰头看向她,“怎么是麻烦,这是奴的一颗真心呀。”

        薛瑜没有后退,食指点在他的咽喉上,不让他继续靠近,冷淡道,“那我现在送你回钟家也来得及。你想找乐子,背后出谋划策哪有亲身上阵骗人刺激?”

        “好啊。”方锦湖喉结滑动了一下,重隐入衣领,他低头,一个冰凉的物事碰了碰薛瑜手背,“郎君何日来下定接奴入宫?”

        薛瑜过了两瞬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抽回手,“你的职位会是女史。把姜汤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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