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耻笑，“是不一样，蠢成这样的真是罕见，秀才怎么了？读书人生的了不起？我这里连抄家三品大官的孙女都不是没收过，你爹要是个状元我还高看你一眼呢，笑死妾身了，都说了这里是曲香院，管你之前是什么大家的闺秀官家的小姐，进来了就给老娘好好服侍男人，你要是不想干也行啊，你的卖身钱，养你这些年的钱，总计八百两白银，你拿得出来，我转头就放你走，大门在那摆着，自己没本事迈不出去，怪谁？”
李落月哭得断气了，几个腰粗的杂役拖着她就走，她还在哭求：“妈妈发发慈悲吧......”
妇人也不管她，端茶喝了口，用所有女孩都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怪事，总有人让卖身子的人发慈悲，也不想想，她的亲爹亲娘都不对她慈悲，指望一个鸨娘拿自个的私房去做善事？有这个劲儿，不如去拜拜庙里的佛、观里的道，什么人该做什么事儿，这还不明白？蠢啊，蠢。”
有善良的女孩不忍心，想要求情，妇人只是微笑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以身相替？”
女孩脸色煞白，退了回去，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
谁敢帮这个忙呢？
姜惜水心里一片寒冷，她算了算，八百两银子，按正常农民家庭的收入，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下辈子也不可能，就算是较大的商户一时想拿出这么多现钱也得周转好一会儿，这还只是曲香院一个没出阁的、被放弃的姑娘的价钱。
她知道妇人是在杀鸡儆猴，要让她们这些即将出去的女孩子都记着。她们的命还在曲香院手里握着呢。
其他的女孩都被吓到了，说闲话的也不敢聊天了。妇人喝完茶，看看反应，满意了，又换上笑眯眯的模样：“好了，不长眼的走了，我们继续，今天可是姑娘们的好日子啊，不能因为她耽搁了，来，杨荷，到你了。”
接下来的流程都很平静，经过刚刚李落月闹的那一出，剩下的女孩都死了心，默默接受了命运，只有最后被分到第五楼的姑娘没忍住，哭了起来，她也就是一开始忍不住流眼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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