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村感到了一阵羞愧,沉默了良久,他像鱼刺卡在了喉咙一般涨红了脸,垂头丧气地开口:“抱歉……吉野同学,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对你施加这样严重的暴力。或许你难以相信,但眼睛欺骗了我,从我那个角度来看,我只看到你们围在一块,就觉得理应是在聊天。”

        “虽然听起来是推诿责任,但我当时没法想象伊藤会去欺负你……”

        伊藤是一位优等生,外村如何能想象这种家境优渥、人际关系处理很好、成绩很好、外貌良好的学生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欺负并不起眼的顺平。

        顺平垂下了眼睫,他将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对着这位老师说出:“这样啊......那我告诉老师吧,没被压迫过的人往往很难理解,他们总会认为被压迫是有原因的,这世间所有事一定都能够追根溯源,绝非无缘无故的。但是,只要存在不平等的力量关系,就一定会存在反复性的侵略行为,这就是霸凌的本质。”

        “校园暴力的事情不可能销声匿迹,因为[欺凌他人]这种事本身就永远都不会消失。只要社会这个系统存在问题,身为大系统中的子系统的学校一定也难免会出现问题。我只希望以后老师不要再心存幻想……人总是会对其他人怀有无来由、不讲道理的恶意,只是有些人埋藏在心底,有些人会表现出来。校园暴力的恶意不是盛夏里聒噪明显的蝉鸣,而是隐秘地躲在浓荫里某个角落。”

        “我、清水、十文字、二阶堂,还有很多人,是此前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来的人。因为我们没有能力、没有机会又或者有着其他隐情,没有乃至没法发声说出真相,包括老师你在内的大家,便都以为欺凌这是不存在的事情。现在,我已经说出来了,我希望我这微弱的声音可以让你们注意到这一点,不要再让后来的人经受我们这样的事了。”

        遭遇校园暴力的时候,沉默让自己难受,但开口又会让自己成为笑话。

        社会充斥着不合理的气氛,最差劲的是受害者有罪论,中等的言论是[这只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稍好一点则是叹息[你怎么不反抗呢]?

        可曾有人与他们共情?可曾有人为他们计算过反抗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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