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前,百里沧浪是从来没见过鬼的,除了渡魂塔上那个人首马身的怪物吓到了他,其他的鬼怪在灯光下和人差别不大。

        现在他细看这鬼掌柜,靠得近些方觉诡异至极。掌柜的修为可能不高,皮相做得并不完美,百里沧浪能想到那一张张画皮之下,都是千奇百怪的鬼魂。

        客栈中还歇着别的客人,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到最后还是只能回到和钦原的那间房里,红衣的鬼族殿下已经睡着,丹唇微张,尖牙上挂着一丝血迹。

        百里沧浪用手抚上自己的颈侧,粘腻的触感,染了满手血腥。再走到铜镜边一看,两处血洞还在渗着腥红。

        暮夏依然有些燥热,但百里沧浪却觉得浑身寒凉,刚刚与鬼掌柜对话时,竟出了一身冷汗。他与钦原终究不是同类——这种想法让百里沧浪感到有些失落,有些难受……

        一夜未眠,天将微明时,客栈的四壁都变得忽隐忽现,再一眨眼,两人竟是在昨日那片荒凉土地上,远处一棵老树还是低矮的样子。百里沧浪叫醒了钦原,二人匆匆回了玄苍山。

        钦原觉得很奇怪。

        自那日从夜市回来以后,百里沧浪的衣领就总是束得很紧。两人还是一起吃饭,一起修炼,一起谈天说地,他想不出哪里不对,就是无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大概是百里沧浪不再让他留宿玄灵水榭了,也不主动来学知苑他的房间。

        不留宿便不留宿吧,两个大男人,总是住在一个房里像什么话?曾经也没留宿过几天,还是钦原睡塌上,百里浪睡地上。

        钦原猜想着,大概是百里沧浪觉得入秋了地上凉,所以不想睡了。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和他同塌而眠的,不过,怎么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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