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的烟袋锅子别在腰上,双手倒背着慢慢走,边走边说:“大壮,菊花呀,”头一次叫夏菊花的名字,老头儿还有点别扭,自己咳嗽了一声才说:
“你可让平安庄的爷们开眼界了。”也让他这个老头子跟着开眼界了,所以五爷觉得至少夏菊花,值得他不再叫大壮家的而是叫菊花。
夏菊花被五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五爷,我这不也是事赶事被逼的没办法,才不得不一样一样做下去。”
有多少人也被事儿赶着,却除了报怨或是说一句没办法,就当没事儿发生,什么也不做?以前平安庄不是不割苇杆编席,也不是没有娶进来的媳妇娘家会漏粉儿,可是管过别人家吗?
夏菊花,只有这个夏菊花,她就管了,还越管越好!
见五爷久久不说话,夏菊花只好笑着问:“五爷,咱们去看看那两头猪?刚才林主任把我吓了一跳,生怕他明天带一堆领导过来,那还不得吃去半头猪呀。”
五爷忙问咋回事儿,夏菊花一长一短的把林主任想带着县供销社的领导来平安庄,却被她推到后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气的五爷又去摸自己的烟袋锅子:“当初林主任在公社的时候,你跟他打交道不是打的挺好的嘛,怎么这时候就犯胡涂了。”
不知道自己犯了啥胡涂的夏菊花,有点儿愣症的看五爷,老头儿都想把自己刚才给她的评价收回来:“人家是不是看了咱们人编席,才说要带领导来的?那是人家同情咱们编席不容易,想让领导看过之后给咱们提高一下定价呢。这要是一张席给咱们提个一毛两毛的,顶领导吃多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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