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等着她说“你可知”些什么,可听她声音却竟忽然发了哽,话语尽数哽住了,说不出来。他怔了一下,心中才微微一痛。她定是想说,你可知自你那日走了之后,姐姐是如何给你担心,如何想念你,可也许她也怕他始终不过是那样的冷颜相对或是漠无表情——她忍了许久,却也未敢尽吐,以至难过失态。于他来说,去夏的那次离别像是已经很远很远,而他在那个掷下圆牌的冬夜已经觉得自己与那个家是完全割断了。可是割断了那个顾家,却终究割不断那些顾家的人;不在那里,也在这里。
自己是变得比那时心肠更硬了吗?那时离去还曾偷偷嚎啕大哭,可如今——除了心里这一点点痛,这样看着自己的义姐姐,却没有半分要流泪的冲动。大概我已经接受了命运的这种安排了吧,已经对于一切都坦然了吧——这种程度的折磨,竟也只是拂云扫尘而已。
“单夫人,你别难过。”他只是这样说着,语气并不冷,却也不软,只是不卑不亢,像是两人也不过点头之交。“你不必说——我知道你的好意。……我都知道。”
顾笑梦犹自没能抬起头来,他便又道:“刺刺呢?她还好吧?”
顾笑梦听他提到刺刺,方平了平面色,抬头道:“刺刺给她爹关起来了。今日她回家来的时候,你姐夫人在教主那里,她就一路追了过去,到教主那里都大闹过了,不过,教主看在你姐夫的份上,总也不会对她如何的,比起你——她也就是关在家里罢了。”
君黎嘴角才动了动。“嗯。”他只说了一个字。他所知道的单刺刺,倘若不为了他闹,那也就不是她了。可她果然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单疾泉的主意的。
“若可以——能不能请你转告单先锋,我想见他一见。”君黎道,“不知他会否肯来这里一趟?”
“你要见他?可是……”顾笑梦有些犹豫,“我只怕他……”
“只是与他说一声。他若不愿来,也就罢了。”
顾笑梦才点点头。“好,我转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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