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丁巍的小妾陈娥,忘忧可是记忆犹新。当初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她的丑事,差点被这人给算计了。若非丁素云帮忙,此时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坐在这里。至于那个跟她私通的男人……“好像是个花匠?”忘忧使出吃奶的劲儿想,也没想起那人的名字来。

            沈熹年在忘忧面前坐下来,又往炉中添了几块碳,缓缓地说道:“此人姓韩,名叫韩恪。曾经是一个威远镖局的镖师。因一次押镖的时候出了失误,丢失了一样贵重的东西,被镖局赶出门。他身手不错,但人品不好。据说那次押镖失误就是因为他从中拿了好处故意放水。之后他在来京谋生的路上遇到了从甘州逃难来的一个姑娘,两个人生了情愫,原本打算进京之后就安顿下来一起过日子,谁知道他押镖时故意放水的事情被镖局查出来了,镖局一纸状书把他告到了官府。这家伙就被官府拘捕,押入狱中。那个甘州姑娘为了救情郎,四处求告无门便去应选宫中侍婢,后来竟然被选中,又被分派到坤德殿当差。”

            “这个甘州来的姑娘莫不就是……”忘忧诧异地看着沈熹年。

            “福音。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了——福音在坤德殿当差渐渐得到皇后娘娘的看重,后来恰逢我姑母为陛下生下皇子,天下大赦。福音求刘皇后把韩恪从牢里放了出来。但是韩恪这样的人虽然有一身的武功但却声名狼藉,根本找不到什么差事。刘皇后觉得他是个用得上的人,便让丁巍收留了他。此后,事件便没了镖师韩恪,只有宰相府的花匠韩六。”沈熹年说道。

            “可是当初陈娥东窗事发,这个姓韩的已经被丁夫人赶出家门了……好吧,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估计也就是掩人耳目,把他送到庄子上去罢了。”忘忧长长的叹了口气,又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这些人位高权重,但也是树大招风。大内的护卫,皇城的护军或者江湖上的杀手他们都难以完全掌控。那么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人来我家杀人放火呢?这个人必须得出手狠辣利索不留痕迹,又完全受控与他们。若有这样的人,又何必杀我全家?直接杀了赵睿不就完了吗?”

            “行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明天上了公堂你就知道了。状纸在哪儿?给我看看。”沈熹年说。

            忘忧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薄如蝉翼的一张轻绢上满满当当写了数千字。

            沈熹年展开后借着灯光一字一句的看过之后,扁了扁嘴巴赞道:“不愧是天子,一张诉状写的滴水不漏。”

            想起赵祯,忘忧忍不住暖暖一笑,说:“他原本说明天要去听审,被我劝住了。”

            “明天他的确不适合出现,因为明天的审讯还牵扯不到宫中。”沈熹年把状纸折叠好揣进自己的怀里,方劝道:“早些睡吧。明天还有的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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