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冬芹到底不算是昌平候府的人,所以她在府中的地位有些特殊,一般下人不敢得罪她,更不敢差她做事,冬芹严然就成了南柒这依兰阁里的管事大丫头。

        所以当大清早康嬷嬷来拜见南柒时,冬芹很果断的将她拦在了门外。

        “大小姐昨日睡的晚,这会尚未醒,嬷嬷有何要紧事不防先与我说,待小姐醒来,我自会转告她。”

        康嬷嬷做为阮红云的心腹,这些年在府中也是颇有地位的,上头主子给她脸色看也就算了,如今一个外来的小丫头竟也敢拦她的路,这让康嬷嬷心中十分不爽。

        到底还是忌惮着她出自安诚王府,康嬷嬷忍着性子与冬芹好言好语“冬芹姑娘,我家二小姐醒了,醒来后一直念叨着想见大小姐,候爷让奴婢来请大小姐过去呢。”

        冬芹人长的高挑,比康嬷嬷足足高出一个头,往台阶上这么一站,就有些居高临下的威严感。

        听了康嬷嬷的话,冬芹没有半分犹豫,平静的说道“我们大小姐昨儿个也落了水,一天都是强打着精神硬撑着的,后半夜还发了场热,大小姐低调,不想惊扰了候爷休息,连个大夫都不肯请,早上烧既了才刚刚睡下,劳烦嬷嬷去回禀候爷一声,若二小姐实在想念大小姐,就请她来依兰阁拜见,我在王府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让嫡女去拜见庶女的道理,候爷要是怪罪下来,我自会去向他请罪,嬷嬷请回吧。”

        康嬷嬷吃了好大一顿闭门羹,原本还想仗着傅沛的命令狐假虎威一把,不料这丫头软硬不吃,还敢公然数落候爷,拿嫡庶之分来膈应她,膈应她就等于膈应阮姨娘,康嬷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发火又不敢,一张老脸憋得扭曲变形,阴阳怪气的说道“冬芹姑娘,你刚来候府,有些规矩恐怕不知道,候爷下过令,在府中禁止拿嫡庶身份说事,以免破坏兄弟姐妹情份。”

        冬芹淡笑“嬷嬷这话怕是听岔了吧,自古嫡庶有别,这是不争的事实,与情份有何关系?若按你说的,不分尊卑贵贱,不分身份地位,那这家中岂不是得乱了套?人人都可以平起平坐,眼中再无伦理常纲,家不成家,国何以成国?”

        “昌平候博览群书,奉公守纪,素来谨言慎行,最是看重礼教,他自是不可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有违常理的话,想来定是你这婆子胆大包天,假传了候爷的话来唬弄大小姐,我定要将这事去告知候爷,大小姐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不安好心的刁奴给败坏的,真正挑拨他们父女之情,兄弟姐妹之情的人也是你们,不知如今候府中馈由何人打理,竟纵容你们挑唆犯事,欺负幼主,若这事传出去,候府百年声誉还要不要了?”

        冬芹神威再现,康嬷嬷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愣是被她说得头晕目眩,心惊胆战,她不过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婆子,对上冬芹的伶牙俐齿、出口成章,只觉得一顶顶大帽子砸过来,砸得她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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