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如云烟般模糊消散,他再一回神,臂弯间已经变得空荡荡,四周变得虚无、混沌,像是墨汁倒进清水中,旋转扩散变幻着。

        里德站起身,耳边传来细细密密的低语,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有哭声有笑声,有人在大声怒骂有人在小声哀切。

        他仿佛正在看一场名为‘杰森·陶德的前半生’的纪录片。

        在纪录片中,有时杰森会看见他,与他搭话,有时看不见,他们似乎身处于两个世界,他做着自己的事,却也好像被里德影响着。

        里德看着肩背瘦削的男孩套着一件不合身的大衣站在土堆前,笨拙地将一束干净的小白花放了上去。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将云层染成橘色,世界火烧一般,红色攀上树枝,攀上远处的高楼,攀上他的眼睛,男孩站在那里,似乎无所适从。

        “她前不久还和我说想要好好活下去,她说想和我换一个地方去住。”

        他站的像是一颗树,低声说,像是在自己喃喃,又好像在与里德说话。

        “我今天去打工了。”他的目光落在那几朵还带着露珠的白色花朵上,他没钱买下一块墓地,只能找一处荒芜的草地挖一个坑将她的身体埋进去,“买了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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