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天上那只盘旋的鸟儿看了很久,看着小鸟呼朋唤友,成群结队飞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他真看了很久,久到忘记了眨眼。想象中的刺痛虽然没到,可手已经抬了起来,准备为劳苦功高的眼睛服务。

        等等,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抬到半路准备揉眼的手僵在了那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的事不是出于肉体需要,而是种习惯。

        就像吃,也是出于想,而非真的饿了。何况他呆的地方,即使对食物再不挑剔的人,也会受不了的。

        能入口只有果子,还不是农民拉到集市上卖的那种,而是要从树上直接摘。至于喝的,唯有溪水,酒?由于太久没碰过,即使梦里都不会再出现了。

        话说今天是哪天来着?连这种常识性的概念他也在慢慢遗忘。当从一座冰冷的砖石建筑直接跳跃到如同童话般的春暖花开里,一个人在最开始或许会很高兴,但过上写时日,便没人能再受得了毫无变化的景致。天上的鸟,林间的兔子,花朵间飞舞的蝴蝶,已经没什么能让他感到新鲜的了。

        鸟的叫声总是一样,先以长鸣召唤同伴,等朋友们聚拢了,一连串的叽叽喳喳反映了彼此的愉悦。然后他会转过头,因为在右边几十步的位置,那棵梧桐树下即将冒出一只灰兔。小动物警惕性相当高,只用后肢站立,眼睛和耳朵全都对着他。数量多到不可思议的蝴蝶亦会在此时此刻登场,由他眼前飞过,带起的花粉呛得他直打喷嚏。

        他不知看了多少天,多少个植物动物,反正每个会动的东西,都严格依照固定的模式运动,不会有任何变化。他试着追过兔子,但只要他有动作,哪怕只是眨下眼兔子都会跑得无影无踪。蝴蝶?他不是没伸过手,飞行速度看似缓慢的昆虫总能恰到好处避开那双粗糙的大手。

        那鸟呢?距离太高太远,再说他也没到自暴自弃,朝天上丢石头的程度。

        天空,云朵,太阳,该有的都有。太阳会在固定的时间沉到某座山包下去,每个晚上他躺在草丛中,能看着天上的星河入睡。这样的夜晚,即便是微风亦是温暖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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