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生活了将近一个世纪,除掉生理上的特征,她真不太像“精灵”了,言行举止与时间观念都被打上太多都城人士的烙印。这得怪她母亲,若非她坚持要求女儿入乡随俗,也许克里斯蒂娜能更“精灵”一些。

        融入当地的同时,母亲又极力剥去故乡残留在她体内的印记。都城上流社会明明流行过东方服饰,虽说平日不穿但在化装舞会上颇受欢迎。总让她随大流的母亲一反常态严厉禁止,碰都不准她碰。

        母亲给她起了个很帝国的名字“克里斯蒂娜”,唯独没冠以姓氏。对于孩子的疑问,妈妈如此回答。

        “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就会有姓了。”

        初潮都没来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理解的了,后来才知道母亲不是说她,而是指自己。

        漂亮女人不愁嫁,万中无一的精灵女人说价值连城也不过分。追求母亲的人多到踩破了门框,需要官方在家门外安排警卫,确保绅士们言行得体。小女孩不胜其烦,母亲似乎乐在其中,克里斯蒂娜曾经不太能理解,等遇到艾琳她才明白了大概原委。

        所谓的“燕王”是她父亲,母亲不过是那位亡国之君的众多嫔妃之一。一男对数女她已无法想象,这次直接变成一堆,母亲大概在帝国才首次体会到了被爱的滋味,原来如此。

        假如一切顺利,母亲会嫁为人妇,她则有了个能给她姓氏的父亲。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令她既期待又害怕,眼看着婚期将至,母亲突然病倒,情况很快恶化到登门的名医也无能为力。精灵本是与世无争的慢性子,受到母亲病危的刺激,她的时钟从那一刻起才真正跟上人类的频率。

        医生唉声叹气的告辞,保姆追出来要给钱,医生摇摇头没收。临出门遇到了可怜巴巴的克里斯蒂娜,医生硬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妈妈,你什么时候会好呢?”小女孩爬上床,伏在母亲身上。医生禁止她这么干,病来如山倒,再把克里斯蒂娜传染了怎么办?但现在医师走了,保姆是个心软的中年女人,经不住克里斯蒂娜哀求。女孩担忧母亲的举动揉碎了保姆的心,她捂着嘴走出卧室,留下母女独处。

        “……妈妈?”得不到回应,女孩小心翼翼抬起头,母亲闭着眼睛,堵塞的鼻孔帮不上忙,全靠半张的嘴呼吸。刚经历过放血疗法,母亲的脸与脖颈白到能看见其下蓝色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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