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山庄比依云山庄规模稍大,但是与依云山庄的素雅不同,西岭山庄显得有些奢华,山脚下的平原上引了活水,亭台楼阁,红漆栏杆,还有水榭和敞轩。
黎明时下起了雨,这是这个秋季的第一场雨,下起来却凄冷透骨,雨帘细密如幕布。在这寂静的山庄入口处,有两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姬重和崔青青衣襟全都湿透了,略为打量了一下庄中的甬路,便顺着甬路一路向飞檐重阁的庭院门口走去。一路上居然没有庄丁出来叨扰盘问,连狗吠都没有一声,偶尔从山庄某个角落里传出一声鸡啼,提醒着人们天就要亮了。
推开庄门,庭院中空无一人,婆娑的竹林和梅林影子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气当中,秋风苦雨扫过林木,发出凄凉的沙沙声。姬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起来,心跳也不由加速,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整个前庭院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脚印纷杂沓乱,却没有一点人声,只有雨滴打在绿叶和草地上的簌簌之声,这山庄似乎杳无一人。
难道这里的人也都死了吗?
姬重拉着崔青青两个鱼跃到前庭门前,举着豹盾把门推开,房间里的蜡烛都已经燃尽熄灭,水壶还在炉子上咕嘟嘟地冒着蒸汽。满地的家仆尸体映入眼帘,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一种青色诡异的笑容。前院的每个房间里都躺满了身带佩刀和佩剑的尸体,这些尸体无一不是面带惨笑,尸体全无一丝伤口。
后院躺着十几具尸体,每个人都衣着华丽,显然都是山庄的高级领导层成员,西岭散人和他的独子就静静地躺在假山旁边,雨水冷漠地冲刷着他们死鱼一样望着天空的眼睛。他们的脸上同样是那种诡异的笑容。他们的武器都原封不动地挂在腰间或者藏在衣袖里,根本连阵形都没有来得及结成,就被敌人一击而团灭了。
西岭散人的足迹从前厅蜿蜒而来,从他死亡时的身体姿势来看,他似乎刚刚从假山附近走过,要到后堂的中厅去召开高层会议,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根本就没任何反应,死亡是发生在瞬间,他似乎毫无痛苦。后庭正房和厢房里家具和衣物没有丝毫被翻动和破坏的痕迹,地上没有脚印,墙壁上没有掌纹,凶手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布局都了如指掌,根本就没有进入这排房间。
看来杀手吝啬得很,只肯花费最少的精力去做最有效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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