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慎望着她,只见她面容憔悴,本就生的娇弱,如今更是瘦得脱了相,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偏偏眼波里都是他的样子,他告诉她:“师父,我是昆仑掌门,不能因私废公,当年在极乐岛,曾立下过誓言的,不能不顾修界安危。”
玉和眉头紧蹙,眼里泛上泪光,她道:“在你心中,昆仑比我重要,修界也比我重要,说到底,是因为不爱我罢了。”若心爱一个人,眼中便只有这个人了,元慎心中是没有她的。她是他的师父,如今已经是他的女人,她放下了身段盼求他的怜爱,哪里还有半分身为长者的尊严抑或是做为女子的矜持,她自己泥足深陷,凭什么他却可以轻易脱身,她低下头去,捂住双眼,哽咽道:“可我怎么办,我放不下你,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元慎很想伸手去拢一拢那泼墨般的青丝,替她擦干眼泪,将她拥入怀中温声安抚,却只能瞥开目光,道:“师父,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五月初五,山门外的冰雪已化了大半,玉和坐在台阶上,望着庭前的玉兰树,粉白的花瓣飘落在青草地上,自从前次一见,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他说过会给她一个答复,她就这样日日盼着,有了这个期望,夜里终于得以安睡,即便知道他不爱她,可心底又在想,他的态度似乎软化了一些,只要她不放弃,或许终有一天,他也会回应她的。
这便是她的痴心了,活了三百多年,头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但凡未陷入绝境,她都觉得还可以再搏一搏。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在想,元慎今年不知会送什么生辰礼,往年,他亲手煮长寿面给她吃,说愿年年岁岁都能为她庆生。
山间吹来的冷风闯进了屋子,携来满室幽香,她就这样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到山后,清云峰的主人独坐到天黑,她想,那个人大概不会再来了。
直到暮色渐浓,她满心惧疲,仰头望见一悬冰轮当空,林间月色如烟如水,踏着树下斑驳稀疏的寒光,到了辛夷堂外,进去点亮青铜灯,黑檀木书桌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尘,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无人为她贺生辰,只好自己磨墨,提笔写下当年的贺词。
晚风渐起,紫竹门缓缓开了,玉和看见那人走了进来,她欣喜不已,手中那管紫毫笔也忘了搁下,捏着笔站了起来,她心想,他到底是没有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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