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捡起千夜的地方,在普通凡人口中只是野兽出没的凶险后山,而它有自己的名字,乃是七十二福地之中的元晨山,属天庭的势力范围之内,遵从天庭法规,按照法规,孩童无论健康与否,只要达到七岁,便要去参加天庭试炼,判断是否有修仙资质,成功通过试炼的则传授修仙之道,从此踏上仙途,靠着自己的天资与努力向更远的道路走去,失败者则依旧是那普普通通的凡人,庶民,没有仙资,走不上那改变命运的道路。
这是收留千夜的第三个年头,老者掀开竹叶编成的门帘,千夜正躺在竹席上摆弄老者为他削得一柄木剑,看到老者进来,千夜立刻放下木剑:“爷爷。”开心的喊着,朝老者跑去,抱着大腿好一番磨蹭,老者弯下腰捏着他的脸蛋将他抱起走向屋外。
“千夜,爷爷来教你剑术可好,学会了,你便可在这山中自由行走,无需我的保护。”老者来到屋外的空地,将千夜放下问道。
千夜闻言自是疯狂点头说道:“我要学,学会了爷爷就不能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到处去玩。”
“好。”老者笑着,指着不远处的水缸说道:“学剑术之前,你要有足够的力气和耐力,不然学会了却挥不动剑,或者挥几下就没力气了,也只是空架子,没有杀伤力,保护不了自己,看着那个水缸,你去提着水桶从井里打水上来,把那个水缸灌满,每日一次。”
千夜看着前面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约莫有三四个自己宽的小水缸笑道:“爷爷,你也太小看我啦,一会我就能装满。”说罢,便跑向井边打起一桶水,哼哧哼哧的抱起,小步子走向水缸,水桶一摇一晃,井水洒在身上冰冰凉凉,来到缸边放手一倒。“就这小小的水缸,我来回来个四桶大概就能装满了。”千夜想着,可水倒下去之后却傻了眼,设想中井水应当会到缸内小半的地方,可事实却只是在缸底汇聚了浅浅一滩。
“被耍了。”千夜回头看着老者,老者却把目光移向别处说道:”今日阳光甚好,不如小酌一杯,小酌一杯啊。”说着便飞快的跑向屋内,连让千夜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千夜满头黑线,只能硬着头皮再去井里打水。如此往复数十次,千夜终是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缸里的水也只才积累了浅浅的小半。
“爷爷!”千夜大声喊着,屋内却始终没有回应,只是在正午的时候丢出竹叶包裹的饭团,千夜眼神放光,连滚带爬的跑去接过,狼吞虎咽起来,几口便将饭团塞入嘴中,把自己的两颊撑鼓,远远看去,好像一个圆乎乎的肉球,舔舔手中残余的香气,千夜努力的从地上站起,大吼着:“为了自由的在山里玩,为了可以下山去玩,冲啊,我是无敌的!”一声声的呐喊中,千夜浑身都起了干劲,一趟趟来回奔跑着,往来水井和水缸之间,水缸的水位一点点的上升,天色渐渐转暗,群星换下太阳。
“加油,我是无敌的…”千夜嘴唇嗡动,声音低若蚊吟,抱着水桶一点点向前挪动着:“加油…”终于来到了水缸前,踉踉跄跄的把水倒入,水缸终是被灌满,千夜长叹一声,扔掉水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此时老者也是推门而来,面带微笑,问道:“还能走吗?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千夜没好气的瞪了瞪眼,还是努力的站起,老者牵着他向山下走去,天色虽然是刚刚暗了下来,但是山中树木浓密,下山路上已是与深夜无异,千夜紧紧的贴着老者,他能看到黑暗中有着微弱的光芒在晃动,他知道,那光芒是野兽的瞳孔,不止一个,四周有着无数的光芒,像是被萤火虫群所包围,置身其中美轮美奂,可也是死亡的陷阱,千夜本来今日就是劳累一天,走路已经有些摇摇晃晃,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恐慌,他感觉的到那些东西在盯着,他害怕那些光芒中的一个会突然从身旁的黑暗冲去把他拖进去,撕成碎片,他想着,不觉得更加握紧老者的手,老者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量说道:“不要害怕,爷爷在这,它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要去勇敢的直视它们,野兽没有神智,可它们能闻出来人身上的恐惧,那样他们会步步紧逼,直至把你逼入死路。你终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不要害怕,明知道对手的强大,也不要去恐惧退缩,竭尽全力,拼死一战,或许有一线生机,你要是害怕退缩,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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