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骄阳灼灼的透过雕花窗棂,放肆的投在地上。刺眼的光线又折过高台中央的雕龙宝座,泛起一圈浅金浮光。

        御座前一尊仙鹤青铜香炉,此刻没有燃沉香,而是放置了些冰块,两侧的宫人不停地摇着扇子,沁出丝丝凉意。镂刻江山图的翠玉屏,勾勒着御座上的天子身影。

        天子身着明黄龙袍内衬白罗衫,流珠冕冠插玉犀簪,腰束金龙宽绶带,样貌是芝兰玉树的一等少年郎。

        原本一派祥和的早朝,气氛陡然变了激烈。有官员话锋一转就对垒起来,唇枪舌战的嗓门堪比聒噪蝉鸣。

        沈翎手托腮,眸子已然放空,微点着头,心神早跑到了四海八荒。幸好早年登基时就将翠玉屏放置于台前,遮掩他常常魂不在身的模样。

        “西北邻国素来便是虎狼蛮夷,我朝重将士苦守疆域多年。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内朝安稳百姓富足,几位武将何不趁此发兵进攻?”

        “眼下我朝的确人强马壮、粮草充裕,可一旦起了战事岂是短时速攻就能拿下的?你等文人三言两语说得轻巧,谁行谁就带兵去啊!”

        “那你们不战便是怯夫!”

        “多说无益,你若要做英雄我等绝对奉上军符。只是有言在先,耗上两三年若你们强攻不下,便是三军尽墨之时,朝民倾不倾的自个掂量去!”

        本朝文官以三司为重、武官以枢密而统,互相制衡。今日却出了奇事,武官不愿领军发兵,文官反而撺掇着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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