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秋靠在他怀里,一双眼睛红肿得不像样,眼泪一直流。

        贺鸿飞微叹息着,伸手揩拭她脸颊上的眼泪,“别哭,瞧瞧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宓秋扑哧一声笑,笑容却沙哑艰涩,“什么小花猫,真以为我还是那些年轻漂亮小姑娘,在乎这点形象问题呢。”说着话,忍不住将脸往他手掌上贴,感受他微粗粝感的温热手掌心,宓秋哭得脸色扭曲,顾不得好看,哭得整张脸都皱巴巴一团。

        贺鸿飞捧着她的脸颊,瞧着她哭得难以自抑的模样,一双老眼也湿润了。

        他视线擦过她的脸颊,不忍去看她双眼含着的泪水,抬起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这处私人医院是老建筑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保留着以前的简陋样式,墙角还有些斑驳脱落的痕迹,这建筑和他的身体一样惨败老朽。

        他快死了。

        临死时,身边还有相爱却无法正大光明在一起的女人陪在身边,也算是如愿以偿。

        伸手,悄悄的扯了下白色被子,更严实的盖住自己那一双残腿,他不想让宓秋瞧见自己如此可怕的模样,她晚上会做噩梦的吧。

        午夜梦回,他去到她的梦中,把她吓到了可就不好了。

        宓秋趴在他胸膛上哭,小心的不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余光一扫,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在遮盖自己的残躯,是自卑的不想让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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