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飞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冷汗沿着额头汇聚在眉梢,缓缓低下,砸在衣领上,却仿佛是泪落在心头,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冷漠而不是温柔,暗暗勾了一下唇,鼓励她,下手吧,与其让慕容正下手,还不如你来,你来,我起码也跪得心甘情愿一些,算是为你妥协,对你下跪。

        宓秋一双杏眼像是要枯竭了的泉眼,流不出半点泪,只有无尽的死寂盘旋着,乌鸦低空盘旋,哀嚎着,她盯着贺鸿飞的脸,见她为自己而惨叫的刑罚,微启唇,唇瓣颤动,无声的吐出一个字眼,“跪。”

        跪下吧,我就可以不开枪,跪了,就不会余生成为残废,你进入监狱,我也势必把你捞出来,找个地方藏着。无尽的言语凝聚在眼睛里,对面的贺鸿飞捕捉了个正着,他略沧桑的面容冷漠着,轮廓线却隐约柔化了些,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无数絮语。

        “砰!”枪支一颤,贺鸿飞大腿汩汩流淌出血迹,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砰的一下跪了下去。

        跪地那一声响,吓得慕容沛珊尖叫出声。

        尖叫后,她捂住嘴,眼里留下仓皇而恐惧的泪。

        宓秋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她并没有能按下扳手,为什么……

        视线陡然看向身畔的慕容子瑜,他无声无息的走到自己身后,举起了枪,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宓秋心里在嘶吼,面上却还要装作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别过脸去,慕容子瑜一把扶住她,顺势取下她手里的枪支,暗颠了颠,察觉里面并没有装子弹,眸底更闪过晦暗的冷光,“母亲,你受惊了。”温润如泉水的声音,带着冷冽和提醒。

        李郁胧踉跄奔过来,忙将宓秋接了过去,扶着落座沙发。

        慕容沛珊送上茶水,给宓秋喂下,宓秋缓过一口气,坐在那,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发着呆,颤抖着揪住手指,微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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