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绪翻涌,俞翔宇竟然不觉愣愣出神。而手下的士兵也是从未见过主将这副神态,看着主将沉默不语,再加上刚才那仿佛梵音般惊人心魄的断喝,竟也都畏惧不前。

        冰彤倒是看得有趣,虽然匍匐在地上,但是他这家伙也是随性惯了,刚才的生死之间仿佛竟看得云淡风轻。煞有架势地拄着脑袋,撇撇嘴,“临死前能看着对手这般的窘态倒也是值了,只是这小丫头倒是好有气势,唉——该着我冰彤百年道行换她这一生死之交了。”

        苏婵儿沉默不语。那画上之人眉目清朗,神态不羁,黑发白衣,飘然若仙。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她对爷爷是最为熟悉不过。就连巫姆也说过,也许是爷爷年轻时常到山外走动,与那历代墨守成规的巫祝大大不同。

        想到爷爷那如星空般的眼眸,那黑色的云发,苏婵儿使劲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爷爷。”这个人眼中没有爷爷眼中的那种悲悯和淡淡的忧伤。甚至连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苏婵儿,也不明白究竟爷爷到底在忧伤什么。

        正在两人沉默不语之际,墙角出穿出嘶嘶声响。苏婵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金色的三角脑袋。不同于一般女生看到这种手指粗细,脑袋扁平的金色小蛇时尖叫连连。苏婵儿反而带着一丝好奇地回望着这小蛇。

        此蛇名为金丝乌龙,因为它身上底纹为黑,加以丝丝金纹绕身。虽然长得不算难看,经常瞪大一双超萌超无辜的眼睛,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是一条毒中之毒的毒蛇。

        “统领?”倒是俞翔宇手下的参将先回过神。反倒是俞翔宇这样心志弥坚的人一旦陷入执念中越不容易摆脱。

        扯动了身上的伤口,苏婵儿只觉一阵目眩,身子一歪险些又倒到地上,却被一双手轻轻扶住。鼻翼间问道一抹轻轻的兰草香气,苏婵儿一惊,原来那抱起自己的人不是梦。

        “这世上啊,生往往不能让人感激涕零,倒是死反而往往让人能大彻大悟。”魏信之似乎也不恼百里赢自作主张,但是却也不理会冰彤的怒目而视,伸出手轻轻在冰彤的脸上拍了两下幽幽说道。

        冰彤一愣,虽然这白衣人每次都疯疯癫癫,且说话总是没有好气儿,但是却实则一语中的。百里赢则仍是温和地浅笑,似乎早已对师兄的话见怪不怪了。毒谷门作为这世上最为古老的门派之一,实则也是这世上最为隐秘的帝位角逐的操纵者。若说这门主传人是疯子,那这世上又有几人敢说自己没疯呢。

        “这样的话爷爷也说过呢。”苏婵儿若有所思地说道,回想起爷爷坐在摇椅上,夕阳的余晖扫在他脸上时的情境,那双眼眸流露出的感情竟是那样的无奈和心痛。

        “你爷爷的,倒是蛮通情达理啊。”魏信之一乐,“没想到这个木鱼脑袋的爷爷倒是个明理之人,他在哪儿,我倒是要会上一会。”

        “你——你——你!”苏婵儿瞪大了眼睛,面前是一个温柔的公子,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很平和放松的感觉。可是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饶是苏婵儿是巫族之人,对所谓礼教并不在意,却仍不由得面红耳赤,手不由自主地便扇了对方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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